晚上,我坐在牀前正聚精會神地寫東西,一會兒聽到陽子悄悄地「嘻嘻」笑著。我本能地轉過頭去瞪她一眼,只見她用一隻手撐著頭,斜躺在牀上,出神地望著天花板。見她止了笑聲,我又去繼續寫作。我有個很怪的習慣,寫作時,聽不得別的聲響,聽到就注意力分散,剛剛想好詞語、情節,被響聲一攪擾,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。如要繼續寫,還得先看看前文,老半天腦子才能進入創作情境。因此,我最煩就是這種時候出聲音,家裏不管是誰來打擾,我都要發火。這次因為陽子聲音不大,僅瞪瞪眼以示懲罰,想下次她就會注意,不料,一會兒功夫,再次聽到「嘻嘻」的笑聲,我忍不住了,嚴厲地問:「陽子,幹甚麼搗亂?」
「呵,爸爸,對不起,實在對不起,我忘了你在寫字。我看到一些好玩的東西,真有意思!」陽子仍然用手撐著頭,動也不動地凝視著的天花板,好像那上面有甚麼奇珍異寶似的。
「甚麼東西值得這麼高興,大呼小叫的!」我還是沒有好氣。
「呀,爸爸快來看!你看見沒有?」陽子用手指著天花板,除了白色頂板以外,我甚麼別的感覺也沒有。
「有啥,不就是樓板嗎?」
「你沒注意!你仔細看,看上面往下飄著甚麼?」陽子著急地說。
「甚麼也沒飄下來呵!」
「有呢,你看,那些紅豆豆,綠豆豆,黃豆豆,一串一串地,慢慢地飄著,有的從這邊飄過來,有的從這邊飄過來,清清楚楚,那顏色,簡直美極了!真好玩!」陽子用手指著天花板,可我看來看去卻甚麼也沒有看到。不過我知道,空間中確是存在一些物質,平時我們是看不見的,在練完氣功時,偶爾也能看到。我也曾看到過一些彩色小珠子,像是用線穿起來圍繞著一個中心,被摔得轉呀轉呀,一直在運動著。但由於功力有限,那些小珠子看得見,卻不能將鏡頭再推近些,看得很大,很清晰。氣功態下人的感覺會出現異常的超敏銳,甚至出現超覺,陽子不像會發甚麼功,也不像在練功,卻就看見了,我一時怎麼看仍然是白板如故。
「好了,別打攪我,我要寫東西了!」我又轉過頭去,準備再往下寫。
「爸爸別一個勁地寫了,歇會兒吧!」陽子爬起來,拉我,讓我躺下,有時人站著、坐著還覺不到累,往下一躺,渾身筋骨一鬆,這才覺得周身乏困,好像軀體完全是被一股意志力支撐著才進行工作的。每當這時,我就想起修練,還是修練的人是大智慧者,最為上乘。這天又是這種感覺。
「爸爸,你快看它們多有意思!」正當我想著要休息一會兒的時候,陽子又叫起來,她看著我直發笑,就像看見了別的甚麼怪東西。
「怎麼啦?休息也不讓人安寧?」
「爸爸你真沒看見?有好些紅點點、綠點點、藍點點、黃點點各種顏色的小點點,它們都在你鼻子上,脖子上跳舞呢!」陽子指了指我鼻子,又指我脖子,眼睛直盯著那些地方,十分專注。
「甚麼?小點點還會跳舞?」我覺得挺奇怪。
「不光跳舞,它們還唱歌呢!就在這裏,像是在開聯歡會!」
「小點點還有嘴巴?會唱歌?」我聽了,又翻身坐起。
「怎麼沒嘴巴?耳朵、鼻子、眼睛都有呢!」陽子反而覺得我這問題問得怪了。
「不是光點點嗎?怎麼會長這些?」
「遠看是小點點,其實,都是小生命!它們甚麼都長得全全的,還會飛呢!它們一會兒在你鼻子上跳舞,一會兒又從下巴上往脖子上溜,就像坐滑梯一樣!它們說的那些話,聲音小得很,嘰嘰咕咕,可有意思了!」陽子描述著看見的東西。
「它們知道人嗎?知道人是幹甚麼嗎?」
「怎不知道?你別小看它們個子小,甚麼都知呢!都可聰明啦!都是我的朋友呢!」陽子帶著自豪的口吻說。
「妳認識它們?」我從沒聽她說過關於小點點的事。
「怎麼不認識?每天晚上,你們一睡覺,它們就從窗戶飛進來了。我就聽它們講話,看它們玩。它們唱呵、跳呵、一直玩,直玩到我睏了,好像我們就變成了一樣大的人,在一起玩。可是,天一亮,它們就得回去,就都變成一些彩色氣泡泡,從窗戶飛走了!」陽子眼睛睜得圓圓的,兩手做著舞蹈動作,叫人不能不信是她親眼看到的。或許空間裏真有那麼一種微小的智能生命,我們還沒有感到其存在。這又使我突然想到她原先四歲在母親家裏時,說看到有小紅狐狸和在邵偉華家看到神一樣,大家都瞪著眼睛望,可甚麼也看不見。在邵偉華家陽子不但說看見了,而且面有懼色,顯得有些害怕,當時連眼睛也不敢睜大,還揉了幾次眼睛呢。
「陽子,妳在邵偉華老師家看見的那個老爺爺,他是不是確確實實和我們實在的人一樣,好像能摸得著的,還是只是一種影子?」我想到那天的情景,忍不住又問起來,我始終懷疑神仙之類多是幻影。
「怎麼能和實在的東西不一樣?那根本不是甚麼虛影子,就像看到你,看到我媽一樣的真實感覺。只不過他的身體表面有一層薄薄的桔黃色霧一樣的東西!頭上的霧特別黃、特別亮,其他地方挺陰暗的。」陽子很認真地說,生怕我不相信。
「薄霧一樣的東西?」
「是呵,就像氣一樣!」
「哦,」據現代科學研究,人的體表也會放出一種微光,這種光借助儀器才能看到,有特異功能的人也能看到,我曾多次聽陽子給我描述過。顯然,這「神仙」體表發出的東西與人類的不同,也許,正是那層神秘的霧氣,才使人類不能窺視他們的真面目。
「我記得妳當時好像有點害怕?」
「就是!你不知道,也------,那老頭看見我,可嚴肅了,厲害得很,只把眼皮輕輕抬了一下就又閉上了。可是他的眉毛上的那兩個長方塊卻慢慢張開了,就像睜著眼一樣,那裏頭還向外射紅光呢,一直射我的眼睛,把眼睛都射疼了,想流眼淚呢!」陽子邊說,邊用手揉她的右眼,當時那隻眼睛就顯得很難受。
「那麼厲害?」我無法想像。
「要是別的一般的那種神,我根本不害怕,我還敢和他們鬥法呢!」陽子頭一仰很不服氣的樣子。
「妳還會鬥法?」我沒想到這小不點兒,居然也知道甚麼「鬥法」,不知從哪聽來的名詞還是她原先早就明白這檔子事。
「當然會鬥!你別小看我,我也厲害著呢!」陽子小嘴一撇,很有些傲氣。
「怎麼鬥?」
「我用我的光射他們!有一次我看見人家畫了一個神像,那神像畫得不太好,臉黑黑的,像是生氣的樣子。我和奶奶一塊看見的,那神像在一家畫店掛著。我就說,也------,奶奶妳看,這神像怎麼畫成這樣子,還生氣呢!剛說完這話,就看見那神像直用眼睛瞪我,接著,就渾身放光,那些光就朝我身上撲呢!我當時就用我的光射他,可是他到處防著呢,射不進去,後來,還是被我鑽了空子,射到他鼻子上了,他就大發火了,把那光一個勁的往我身上發呢!」陽子說起一件我沒聽過的事,津津有味。
「後來呢?」
「後來,我和奶奶走了。我的頭雖然不疼,可肚子有點難過,那是神咒的。一會兒就好了,像這種神,不管怎麼樣,我是不怕的。邵偉華家的那個可不一樣。除了眉毛上那兩個長方形的東西以外,鼻子上邊還有兩顆小珠珠呢,也在不斷放光。那兩顆珠珠可厲害了,所以他才甚麼事都知道!」陽子又邊說邊比劃,搖頭甩辮地講著。
「看來是真的有神仙了?」我問。
「真的有!到時候你就知道了!」
「那,我們這種人能不能練成神?」這是我很關心的問題。修練是手段而不是目的,如果目的壓根就不存在,豈非自己誤自己?
「當然能練成!每個人只要苦練,都能成!」
看到陽子信心十足,沒有一點玩笑的樣子,我確信她沒有說假話。空間中存在著我們感覺不到的其他型態各類生命,人類目前對此認識還是相當的不足。孩子沒有必要騙父親。既然有這些生命存在,人類就可以也應該不斷向新的生命層次躍進。雖然暫時我們還沒有感覺到他們存在的具體形式,然而起碼陽子、C小姐她們是感覺到了。只要是存在的、真實的生命體,那麼其自我必然是有感覺的。至於一般人能否感覺到,那又有甚麼關係呢?關鍵是自我。或許現在人們設想,那樣會覺得太孤獨,沒意思。我想這也是杞人憂天,到那時一定會有那時的境界,有那一層的生命,就會有那一層生命所構成的社會型態。只要是生命的型態就絕不會是個別的、偶然的現象,因而也絕不會是孤獨的,只不過,我們凡人現在還難於想像、難於理解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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